实践宽恕
第8章 我们对宽恕的需要
我如此内疚
我已经堕落得太深，只有你能拯救我
——阿黛尔，”我亲爱的孩子”（一首关于她儿子父母离婚的歌曲），来自专辑 30
基督徒赦免的第一个不可替代的维度是我们所称的”垂直”——这是认识到我们对来自上帝的赦免的需要和接纳。基督徒相信，对上帝的赦免的体验是一个独特而强大的动机——同时也是向他人延伸赦免的示范模式。因为这对于向他人授予赦免是根本性的，我们将用两章来探讨它。
对耶稣基督及其福音的信仰为我们提供了一种理解自身深刻且不可磨灭的需要——即上帝对我们的罪疚和羞耻的消除。它还为信徒提供了仅对信徒可用的资源，这些资源对于从上帝那里接受赦免和给予赦免都是必不可少的。
理解罪疚与羞耻
威尔弗雷德·麦克莱曾写过”内疚的奇怪持续性”[1]。如果基督徒开始谈论上帝宽恕的重要性，有些人会说这是活在过去。是的，他们说，在十九世纪末和二十世纪初，人们仍在哀叹信仰的衰落并与内疚搏斗，但那只是一个过渡阶段。弗里德里希·尼采在《道德的谱系》（1887） 中论证，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拒绝宗教和上帝，那些信仰曾经创造的旧道德反射——尤其是内疚和羞耻的体验——将会消散。
接下来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工作，尽管他的大部分精神分析框架如今已被视为缺乏科学依据，但他的基本治疗理念已深入文化肌理并变得更加强大。弗洛伊德主义教导，人类被家庭、部落、宗教和其他压迫性的、窒息生命的文化机构强加的”禁忌”——谴责性判断压垮。弗洛伊德试图通过将内疚视为纯主观的、不具备客观道德现实的方式来”去道德化”内疚。自由来自于”分析”——解除、解构并削弱这些社会禁忌的力量。我们必须认识到，我们内心的内疚感实际上只是那些想要控制和影响我们的人强加于我们的。
第三位削弱内在内疚和羞耻观念的思想家是卡尔·马克思。虽然马克思的工作与尼采和弗洛伊德的不同，并不直接或主要关注内疚，但他为其他两位思想家提供了工具，可以将任何道德主张解构为”实际上只是”源于个人社会位置的产物。在马克思看来，所有道德主张都是掌权者保持权力并维持对他们有利的阶级结构的方式。
因此，随着这些杰出的哲学家和思想家变得如此主导，并且西方社会世俗化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持续发展，尼采曾预言，社会中的罪恶感和羞耻感必将逐渐消退，最终可能仅存在于极少数非常虔诚的宗教群体中。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过去的二十年里，约翰·布拉德肖、布琳·布朗及其他作家关于治愈羞耻感和罪恶感的书籍，已被数百万人阅读和聆听。而其他术语——低自尊、不适感、糟糕的身体形象、自我憎恶、自残——直接对应着传统上所称的罪恶感和羞耻感。[2] 为什么尼采设想的无罪社会未能实现？
麦克莱表明，尽管世俗社会已经相对化了道德真理的概念，但它仍无法摆脱罪恶感和羞耻感。世俗人处于一种奇怪的境地：感觉自己像是罪人，却又无法给这种感觉命名。存在一种”普遍的需求，要通过道德赦免找到无辜，并以某种方式卸下道德负担，[然而] 事实是[现在] 传统的获得赦免的方式——甚至将自己对罪孽的责任控制在合理范围内的方式——已不再普遍可用。”[3]
麦克莱有说服力地论证，我们新的反向羞耻-荣誉文化，即受害者和边缘群体拥有更高荣誉的文化，是罪人在不承认自己是罪人的情况下排解内疚的一种回应。”声称自己是经过认证的受害者，或认同受害者……为转移道德负担并确认自身无辜提供了替代方式。”[4] 麦克莱对此表示同情，我们也应该如此。他称这种新的”道德经济”——这种在没有上帝和忏悔的情况下解决内疚问题的新方案——”不仅仅是简单的虚伪。相反，这是人们在恐惧和战兢中谋求[自我]救赎的故事。”[5]
无法定位、无法安抚的罪责
弗兰兹·卡夫卡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切。在他的书《 审判 》中，约瑟夫·K 正过着正常的生活，在他三十岁生日那天被逮捕。他被起诉、软禁、审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听证会，但他始终不知道自己被指控什么 。 起初，他以为这都是一个错误，可以轻易澄清。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开始审视自己的生活，意识到曾经做过一些可能导致这一切的坏事。他开始怀疑自己。但他无法找出真相。他是否该被逮捕？他是否有罪？
最终，他始终不得而知。监狱看守将他带到外面，并将他刺死。故事就此结束。许多被要求阅读 《审判》 的大学生发现这极其令人沮丧。这似乎是一个黑暗、难以理解的故事，最终毫无解决。看似毫无意义。但正如约翰·厄普代克所写：”卡夫卡体现了……现代心态：一种无法定位、因此也无法安抚的焦虑和羞耻感。”[6]
现代文化竭尽全力地说：”我们不相信上帝。我们不相信天堂。我们不相信地狱。我们不相信道德范畴。”卡夫卡说这并无帮助。事实上，这反而使情况变得更糟——因为我们的内疚现在无法根除。我们可以说，”我不相信罪恶，我不相信内疚”，然而内心深处仍有一个声音称我们为懦夫，称我们为愚蠢，使我们感到羞愧，使我们说我们没有尽到责任。这里面有些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世俗文化对此没有明确的答案。
赤裸的状态
圣经对我们的感受提供了更好的解释：
当时，他们的眼睛开了，才知道自己是赤身露体；于是他们用无花果树的叶子缝制了遮羞布。后来，他们听见上帝的声音在园中散步，天气凉爽的时候，就躲在树林中，躲避上帝。上帝呼唤那人：”你在哪里？”他回答：”我听见你在园中的声音，我就害怕，因为我赤身露体，所以我躲藏了。”（创世记3:7-10）
在这个著名的叙述中，亚当和夏娃犯罪后立即体验到羞耻和内疚，生动地描绘为一种赤裸的感觉。他们感到暴露和脆弱，必须立即遮掩并向上帝和彼此隐藏他们已成为的真实模样。他们在内心深处感到自己出了问题，是无法为此辩解的。现在他们迫切地想要遮掩，控制他人所看到的，甚至对自己隐藏真实的自我。
让-保罗·萨特在他的书《 存在与虚无 》中，有一章名为”凝视”，他在其中有意或无意地采用了圣经中赤裸和暴露的隐喻，以传达我们所生活的难以消除的羞耻与内疚感。他构想了这样一个场景：他在一个房间里，通过门锁孔窥视某人。他看到对方的一切，而对方甚至不知道他在窥视。他很享受这个！这给了他一种权力感——对方无法控制他所看到的，而他自己则是安全的、被遮蔽的。
突然，他听到走廊里另扇门传来声响，意识到有人正通过门锁孔窥视他 。他感到极度创伤和愤怒，简直无法忍受。为什么？因为他的无声观察正被一个看不见的观察者观察。他曾经喜欢成为这个无形的观察者，但现在却无法忍受成为一个无形观察者的对象 。这就像是在一屋子穿着衣服的人中间赤身裸体。
萨特想表达的是，人类状况需要精神上的遮蔽。我们无法承受让人们以未经过滤、不受控制的方式看清我们的本来面目。我们对自己”原始”的样子并不引以为豪，因此拼命寻找遮掩的方法，精心策划一个完美的形象。但 Instagram 是远远不够的！
无花果树叶的不足
我们无法承受人们对我们的了解失去控制。我们需要过滤、粉饰、解释。让人们直接看到未经修饰、未经处理的真实自我，没有任何伪装的自我，这是难以忍受的。萨特在那一章和书中后面提出了一个关于不相信上帝的巧妙论点。没有什么比被一个看不见的观察者注视更加非人性化的了，如果存在上帝，他就是这种存在。所以即便他确实存在，我也需要反对和挑战上帝，以维护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的尊严。
但萨特没有追问为什么人类无法承受被这个看不见的观察者注视。如果我们没有什么可隐藏的，就不会有恐惧——但我们有太多需要隐藏的。赤裸是一种深刻的感觉，意味着我身上有些地方有问题，有些不完美。我有某种不足之处——我不是我应该成为的那个样子。这就是我们无法忍受让别人看到真实的自己的原因。想象一下，如果你过去四十八小时的每一个想法都被捕捉并公之于众。如果人们看到你的想法是多么愚蠢、狭隘、恐惧和执着，你会受不了。我们穷尽一生，只为找到方法掩盖那种深刻而根本的不足感。
为什么那么多人拼命工作只为成功？为什么有些人没有边界，无法对任何人说不？为什么其他人保持单身，不允许建立真实的友谊或承诺性的恋爱关系？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充当救援者 ，试图拯救处于危机中的人？
为什么有些人会处于永久的受害者模式，把所有时间都花在指责他人伤害自己？为什么有些人会从事虐待行为，按照”在别人有机会伤害我之前，先伤害他们”的原则生活？
为什么有些人如此努力地推广相对主义？他们说：”没有人能让我感到内疚——我定义自己的道德价值观！”为什么有些人会变得极度虔诚和道德主义，然后转而谴责所有持有错误信仰的人？
为什么这么多人在 Tinder 或 Grindr 上寻找无承诺的性遭遇，尽管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们这样做并不明智或正确？
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传播关于他人的诽谤和八卦？为什么我们想要相信所有领导者都在收受贿赂，所有机构都是腐败的？
为什么会有这些事情？这些都是无花果树叶。你的完美主义是一片无花果树叶。你的工作是一片无花果树叶。你对青春的执着是一片无花果树叶。你对获得认可的迫切需求是一片无花果树叶。我们就像麦克白夫人到处喊：”出去，该死的污点！阿拉伯的所有香水都无法清洁这只小手。”我们知道有些东西很肮脏，我们正在寻找香水。这些都是应对我们内心那种不可接受感——不可爱感的绝望努力。
但是无花果树叶是行不通的。想象一下，试图用真正的无花果树叶做衣服。这样的衣服总是会破裂。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牧养过两个教会——一个是南方蓝领小镇的教会，在那里待了九年；另一个是曼哈顿市中心的教会，在那里待了二十八年。在这两个事工中，我都遇到了一对平行的牧养个案，这帮助我理解了这个深刻的心理-精神问题的本质。
在我第一次担任牧师的教会里，我咨询了两位处境几乎相同的女性。她们都是独生子的母亲，每个人都有一个在学校表现不佳且频繁违法的十几岁儿子。她们都理所当然地指责丈夫在抚养儿子方面过于冷漠疏离。我给两位女性提供了相同的建议，即原谅她们的丈夫。但一位女性能够原谅并以温和的方式与配偶沟通，并在丈夫和儿子的生活中看到了变化。而另一位女性则无法原谅，只能以严厉且疏远的方式交流，最终导致家庭破裂。其中的差异在于：第二位女性将母职视为她的主要精神遮蔽。如果儿子误入歧途，她不仅仅为儿子感到悲伤和痛苦，更是关乎自身。这意味着她用成为一个成功母亲来掩盖内心不安和不被接纳的精神策略已经崩溃。尽管她宣称自己是基督徒，但她未能学会依靠耶稣和他的工作来消除内心深处的羞耻感和罪性。
在我第二次担任牧师的教会里，我咨询了两位来到纽约追求演艺事业的年轻男性。他们都未能在这个领域取得突破并获得好的角色。一位男性简单地接受了这个失望，含泪之后转向其他事业。另一位男性则无法接受失败。一个成功的演艺事业是他的精神遮蔽策略，如今这件”无花果叶”遮蔽物正在崩溃。尽管得到许多人的好意建议，他还是陷入了抑郁和成瘾的漩涡。
如果我们不愿意听圣经关于这种”赤身”感的教导——如果我们不承认生活中自己的无花果树叶——我们将陷入困境。[7] 我们可能会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互联网上，试图揭露他人的罪，从而获得一种微小的权力和控制感，以及生物性多巴胺反应，这暂时会让我们感觉良好。或者我们可能会转向其他绝望的努力来掩饰自己，或者正如有些人说的，”修补义”（参见《创世记》3:7 和《腓立比书》3:9-10），寻找方法不让任何人，包括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有多么脆弱。
三种资源
基督教给我们三种对于接受上帝的宽恕和延伸宽恕给他人至关重要的属灵资源。前两种资源可以在约瑟和他的多彩外衣的故事的著名尾声中看到：
当约瑟的兄弟们看到他们的父亲[雅各]死了，他们说：”约瑟会不会怀恨我们，并为我们曾经对他犯的所有错误而报复我们？”于是他们派人去见约瑟，说：”你父亲临终前留下了这些指示：’你们要这样对约瑟说：我请求你饶恕你兄弟们因对待你如此恶劣而犯的罪和错误。’现在请饶恕你父亲的上帝的仆人们的罪。”当这个信息传到他那里时，约瑟哭了。他的兄弟们随后来到他面前，俯伏在地。”我们是你的奴仆，”他们说。但约瑟对他们说：”不要害怕。难道我是上帝的代表吗？你们原本想要害我，但上帝却意图将此转化为善，以成就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拯救许多生命。所以，不要害怕。我将供养你们和你们的孩子。”他安慰他们，并和善地对他们说话。（《创世记》50:15-21）
约瑟的言行是一个漫长而重要故事的高潮。这个故事始于雅各，他通过与自己从以撒父那里痛苦经历的同样偏爱，毒害了家庭生活。雅各明显偏爱妻子拉结的孩子——约瑟和便雅悯，而不是其他十个儿子。这不仅开始使约瑟成为一个被宠坏、自我中心的青年，还使其他儿子变得痛苦，使他们有能力犯下残酷的行为。他们将约瑟卖为奴隶，并向父亲撒谎，使看起来约瑟被野兽杀害。
在埃及，约瑟被磨砺并改变，开始仰赖神获得力量。他晋升为一位富人家的管家，但因主人妻子的诡计被下在监狱。然而，他再次仰赖神而不绝望，最终获得释放，并向法老展示了神赐予他的预见未来的洞察力。他成为仅次于国王的埃及最高统治者。
在这一切之后，约瑟的兄弟们来到埃及，站在他面前，为了在严重的饥荒中买食物以求生存。由于已经过去二十年，他们并不认识约瑟，但他却认出了他们。
他起初并没有向他们揭示自己。相反，他指控他们是间谍，并考验他们。通过一个漫长的过程，兄弟们表现出真正的悔悟，犹大甚至愿意为了拯救家人而被奴役。在这一点上，约瑟环顾四周，除了他的兄弟外其他人都在场，哭着说：”都出去！”其他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兄弟们，他含泪说：”我是约瑟！”
当真相渗透进来，他们意识到这个强大的男人就是数十年前他们背叛的那个男孩，他们变得”恐惧”并且说不出话来（创世记45:3）。在过去的几个月和年里，他们开始相信上帝将因他们所做的事惩罚他们，现在看来，他们的审判终于来临了。他们正跌入为约瑟挖掘的陷阱。他们等待着被定罪的话语。
但这句话从未出现。
相反，这里充满了极度的柔情、善意和慈爱。约瑟亲吻他的兄弟们并为他们流泪（创世记 45:15）。旧约评论家德里克·基德纳总结道：”正如交替的阳光和霜雪使他们向神敞开心扉，约瑟的政策之巧妙可见一斑。”[8]
谦卑与喜悦
约瑟故事中最引人入胜的结尾发生在雅各死后。儿子们怀疑约瑟是否真的原谅了他们——他们相信他只是因为父亲的缘故而没有报仇。当约瑟看到他们的这种怀疑时，他哭了。他哭泣是因为他们仍然不相信他有多么爱他们。
当我们成为基督徒时，我们常常走上同样的道路。在关系的开始，我们接受基督里的上帝的赦免。但不久后，我们以各种方式生活，显示出我们的内心仍然怀疑他的爱。这表现在很多方面——通过过度工作来赚取自我价值，内心不断为自己的失败自责，因为上帝赦免的真实性对我们来说是如此模糊而无法原谅他人。
我认为说耶稣会像约瑟收到兄弟们的信息时一样感到悲伤，这并不为过。约瑟经典的回答概括了我们在这一章（创世记50:19-21）中所学到的一切。约瑟重申了他的原谅，但以一种非常以上帝为中心的方式。他将自己对兄弟们的”水平”上的原谅，牢牢地建立在上帝垂直的赦免之上。如果你在原谅时遇到困难，这就是方法。
首先他说：”我岂是上帝？” 约瑟有足够的谦卑去原谅 。如果你在原谅时遇到困难，你忘记了自己是罪人，而非上帝。约瑟说：”我若认为自己配得成为你们的审判者，我才会对你们心存怒气。但我不是。”
我们必须在这里谨慎行事，因为圣经显示，当我们受伤时，上帝希望我们向他呼求。诗篇充满了这种情感的真实性和对正义的呼喊。尽管如此，任何心存怨恨的人都在说：”我就是上帝。我有权利审判。”
其次，他说：”你们本意是要害我，但上帝的意思是要成就好事。” 约瑟有足够的喜乐去原谅。 注意他在希伯来语中字面上说：”你们的意图是邪恶 。”他并不是轻描淡写地说：”嗯，你们做的也没那么糟。”不，他说：”你们做的是邪恶。”他说出真相：”尽管你们有邪恶的行为，但我知道有一位上帝爱我，提升了我，并为我安排了一切美好的事。”
邪恶的人可能会做一些非常邪恶的事，我们必须小心，不要阻碍圣经祷告中那些正当的哀叹和痛苦表达，这些都是健康且正当的。然而，我们不能停留在那里。如果你像约瑟一样知道上帝在所有事情中成就他的美好计划（罗马书8:28），那么你就可以面对施害者说：”你最终无法伤害我。你不能将我带出上帝的关爱和爱护。”
最后，约瑟夫说：”因此，不要害怕。我将供养你们和你们的孩子。”他安慰他们并和蔼地与他们交谈。这是行动步骤。 约瑟夫以善报恶 。宽恕常常（或者说通常）是在感受到内心之前就已经给予的。当你宽恕某人时，你并不是在说：”我所有的愤怒都消失了。”当你宽恕时，你实际上是在说：”我现在将按照上帝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你。我不再记得你的罪过。这并不意味着我真的无法回忆起它们。这意味着我不会基于它们而行事。它们不再是我生活中的控制性现实。”什么才是控制性现实？上帝的恩典，以及出于爱他如何掌控历史。
约瑟是一个非凡的人。也许你会说：”啊！那时候有圣徒。但这对我来说太难了。我做不到。”这种想法的问题在于，你忘记了你拥有约瑟没有的东西。约瑟当时并不知道耶稣。
十字架是上帝将好事从邪恶中带出的最终典范，它会让你比约瑟更加谦卑，因为你比约瑟更清楚我们是多么糟糕。约瑟并没有意识到上帝实际上必须死去才能拯救他。另一方面，它会让你比约瑟更有信心。当你看到耶稣基督愿意为你做什么时，你还需要什么样的保证能证明上帝意味着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好处？如果我们能获得比约瑟更谦卑和更有保障的资源，因为我们在基督里，那么，如果有的话，我们应该更善于宽恕并与周围的人和解。
基督代价的爱
所以基督徒有一种使宽恕成为可能的谦卑和喜悦。还有一件事情是基督教给我们的资源。我指的是对耶稣拯救之爱的代价的理解。
然后他对他们说：”我的灵魂极其忧伤，几乎要死。在这里等候，并与我一同警醒。”稍往前走，他俯伏在地，祷告说：”我的父啊，若可能，求你使这杯离开我。然而，不要照我的意思，乃要照你的意思。”（马太福音26:38-39）
约在下午三点，耶稣大声喊道：”以利，以利，拉马撒巴各大尼？”（意思是：”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为什么离弃我？”）（马太福音 27:46）
有许多人可以理解地对地狱和永恒的审判感到恐惧。但是，拒绝这个概念会带来一些后果。我们已经在上文提到了其中一个。历史上所有的邪恶、腐败和暴力究竟何时会得到公正的审判？如果没有神的审判日，正义永远不会实现。如果没有审判日，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希望？
但是拒绝愤怒的上帝还有另一个严重的含义。这会最小化耶稣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多年前的一次崇拜服务后，一位女士走到我面前，告诉我她认为我的整个讲道是多么狭隘。我问：”为什么？”她说：”因为你执着于必须相信耶稣死了这一点。我相信一位纯粹的爱、爱所有人的上帝。耶稣根本不需要死。他只是爱每一个人。”
尽可能温和地，我问道：”这对你的上帝来说要付出什么代价来爱你？”她说：”我想是什么都不用。”我回答说，如果你不相信一位必须惩罚罪恶的公义上帝，你就不会明白耶稣爱我们付出了何等代价 。他必须以自己的存在，代替我们承担那无限、永恒的惩罚。
这就是为什么在客西马尼园，上帝的圣子能说他已经被痛苦压垮，几乎要死去。这就是为什么在十字架上，耶稣没有呼喊：”我的手，我的手！”或”我的脚，我的脚！”或”我的头，我的头！”他当然可以这样喊。他的身体被钉子和荆棘刺穿。他正慢慢地因失血和窒息而痛苦地死去。然而，他却呼喊：”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为什么离弃我？”正是与上帝的属灵隔绝构成了最终的痛苦。
有人说：”哦，上帝只是爱每一个人。”但这样的上帝不像圣经中的上帝，祂因为圣洁且慈爱而赐给我们恩典。因为祂是慈爱的，所以有白白的、白白的、白白的、白白的恩典。但因为祂是圣洁的，这是昂贵的恩典， 无限昂贵的恩典。当我知道我是这种昂贵恩典的接受者，当我知道耶稣基督为我进入地狱的核心，为我爱和顺服时……就是这样。 这就是改变我的。 这是泪水。 这是惊叹。 这是兴奋。 这是激励。它改变我，因为在同一时间，一方面它使我从骄傲和自我中心降卑，另一方面又肯定了我，使我摆脱自卑和自我怜悯。它使我憎恨我的罪，因为这导致了他的死。但它禁止我憎恨自己，因为他是为我而死，使我得自由。
没有什么能像这样改变你。没有自卑情结——因为我被深深地爱着。没有优越感——因为我是一个仅凭恩典得救的罪人。理解耶稣在十字架上的呼喊是个人转变的关键——这也是人类宽恕与和解工作的伟大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