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荣耀的盼望
“耶稣说:‘我不是对你说过,你若信,就必看见 神的荣耀吗?’”
——约翰福音 11:40
神荣耀的历史
复活不仅将未来带入现在,也将天堂带到人间。它使人重新与神的荣耀相连。这是贯穿圣经的一个重要主题,追溯这个主题可以帮助我们看到圣经各卷书如何整合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圣经始于伊甸园,这是神创造的一个地方,让祂可以与人类同住。但因着罪,人被逐出神的同在——一把发火焰的剑被安置在伊甸园入口(创世记 3:24)。这是一个生动的象征,表明罪的代价是死亡。通往神同在的道路被公义封锁了。有一笔债必须偿还。没有人可以回到神的同在,除非经过这把剑。
神将以色列人从埃及的奴役中拯救出来后,带他们到西奈山与祂相会。神的同在降临山上,结果便是闪电、雷声、火焰、浓烟和剧烈的地震(出埃及记 19:16-18)。当神向百姓说话时,声音如同震耳欲聋的号角。他们被警告不可触碰那座山,否则神的同在会“突发”而击杀他们(出埃及记 19:19-24)。神未曾遮掩的同在是无法承受的,百姓哀求摩西说:“求你和我们说话,我们必听;不要神和我们说话,恐怕我们死亡”(出埃及记 20:19)。只有摩西愿意“挨近幽暗之中,那里有神”(出埃及记 20:21)。
然而,摩西并不满足于少量的神的同在,而是渴求更多。他大胆地请求:“求你显出你的荣耀给我看”(出埃及记 33:18)。但神回答:“你不能看见我的面,因为人见我的面不能存活”(出埃及记 33:20)。通往伊甸园,与神同住的道路仍未开启。基路伯的剑仍然存在。罪人无法承受神的同在,就像凡人无法承受太阳的炙热一般。
尽管如此,摩西仍然请求神的同在(字面意思翻译为“面”)与以色列人同行(出埃及记 33:14-17)。于是,在旷野中,神设立了一个可移动的圣所——会幕,使人可以亲近祂(出埃及记 25:22)。
会幕是神开始恢复失落之物的方式。许多伊甸园的元素出现在会幕及后来圣殿的设计中。伊甸园的入口和会幕的入口都朝东(创世记 3:24;出埃及记 38:13-18)。象征神同在的基路伯天使守卫着伊甸园入口(创世记 3:24),也被雕刻在圣殿的门口(列王纪上 6:23-28)。圣殿的所有部分——墙壁、柱子、家具和幔子——都饰有棕树、狮子、石榴、动物和花卉(列王纪上 7:13-26,36;历代志下 3:5-7),生动地唤起了神最初的乐园。会幕是神在地上重新设立居所的初步(申命记 12:4)。
圣所最深处是至圣所,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神的“名的居所”,祂的荣耀云彩停留之处。至圣所是天地相交之地。但至圣所被厚重的幔子隔开,上面绣着基路伯(出埃及记 26:1)。百姓无法进入,只有大祭司一年一次可以进去,并且必须燃香,使烟雾弥漫,以免看见神的荣耀而丧命(利未记 16:1-34,见 16:13)。
至圣所中放置着约柜,这是一个镀金的木箱,里面存放着十诫的法版。约柜的盖子是一整块纯金,被称为“施恩座”,上面有两个雕刻的基路伯。大祭司每年在赎罪日献上血祭,为百姓赎罪。神只在施恩座上对人说话(出埃及记 25:10-22)。
这幅图像再清晰不过了。十诫要求顺服,而没有人能完全遵行。唯一能与神相交的方式就是通过赎罪。正如基路伯的剑守护着回归伊甸园的道路,大祭司必须带着血祭“经过剑下”,象征性地为罪付出代价,才能进入神的同在。会幕仪式的最后,神赐福给百姓,使他们得着平安(民数记 6:24-27)。然而,神荣耀的圣洁仍然隐藏在幔子之后,罪人无法进入。
当大卫王计划建造一座永久性的圣所——圣殿时,神差遣先知告诉他,将有一位他的后裔要建立永恒的“殿”,神将与百姓永远同住(撒母耳记下 5:6-10, 7:1-16)。大卫的儿子所罗门确实建造了第一座圣殿,但他并不是先知所指的那位“大卫之子”,因为他的圣殿后来被毁(列王纪上 11:11-13;列王纪下 25:8-11)。
新约继续了这一主题。《约翰福音》宣告,耶稣基督“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约翰福音 1:14),这里的“住”原意是“支搭帐幕”。《希伯来书》也说,耶稣是“神荣耀所发的光辉,是神本体的真像”(希伯来书 1:3)。耶稣不只是拥有神的荣耀或带来神的荣耀,祂就是神的荣耀。
当耶稣洁净圣殿时,祂被质问凭什么权柄这样做。祂回答说:
“你们拆毁这殿,三日内我要再建立起来。”
“犹太人便说:‘这殿是四十六年才造成的,你三日内就再建立起来吗?’但耶稣这话是以祂的身体为殿。”(约翰福音 2:19-21)
当耶稣死时,圣殿的幔子从上到下裂为两半(马太福音 27:51),象征旧圣殿被拆毁,新圣殿被建立。如今,凡信靠耶稣的人,都可藉着圣灵进入神的同在。
这意味着教会不只是一个拥有信仰和道德观念的群体,而是经历了心灵重生的人。如今,神的灵住在我们里面,我们就是神的殿(哥林多前书 6:19;哥林多后书 6:16)。
“我未见城内有殿,因主神全能者和羔羊为城的殿。那城内不用日月光照,因有神的荣耀光照,又有羔羊为城的灯。”(启示录 21:22-23)
个人的荣耀
复活的基督使天堂与人间合一,这一惊人现实对个人意味着什么?
摩西首次经历神的同在是在荆棘火焰中遇见主的时候(出埃及记 3)。那是一丛燃烧却没有被烧毁的荆棘,因为那看似普通的火焰实际上是神的荣耀。在西奈山,摩西再次见到神的荣耀与烈火降临。他渴望靠近,直视其中。当神告诉他:“你不能看见我的面”(出埃及记 33:20)时,我们明白了摩西真正追求的是什么。他不仅仅想见到耀眼的光辉。在希伯来俗语中,“见某人的面”意味着与其建立亲密的关系。
在伊甸园里,神与我们“行走”在园中(创世记 3:8),这个词意味着友谊和爱。人类被创造出来是为了与神相交,正如鱼被造是为了在水中生活一样。神慈爱的同在是人类最终的满足,但当人类离弃神时,我们失去了自己被造的目的。我们渴望爱与美,但离了神,我们只能找到无法满足内心的替代品。在某种程度上,摩西理解奥古斯丁著名的祷告:“我们的心若不安息在你里面,就无法得安息。”
这里隐藏着一个终极的悖论。人类最可怕的灾难就是“被逐出主的面和祂权能的荣光之外”(帖撒罗尼迦后书 1:9)。然而,我们现在却无法承受我们最需要的东西——神的荣耀和同在。
CS. 路易斯在他的科幻小说《沉默的星球》里形象地表达了这一点。书中的叙述者遇见了来自火星的“长老”,一个绝对良善的存在。但让他惊讶的是,这次经历令他极度不安。他突然意识到,尽管他自认为是个好人,但实际上他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喜欢“良善”。
“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经历。只要你所害怕的是邪恶,你仍然可以希望良善会来拯救你。但如果你奋力挣扎到达良善,却发现它同样令人恐惧呢?如果食物本身成了你无法吞咽之物,家成了你无法居住的地方,你最盼望的安慰者竟使你痛苦不堪,那时,就再也没有拯救的可能了……我只想让它离开。我希望一切可能的距离、鸿沟、帷幕、覆盖物和障碍都能把它和我隔开。”
因着罪,我们最需要的——神的同在与荣耀——却成了我们最害怕、最想逃避的。这正是圣经对人类状况的描述。
在这一旧约的背景下,新约作者用来描述基督徒经历的语言是令人震惊的。在哥林多后书中,保罗说:
“主就是那灵;主的灵在哪里,那里就得以自由。我们众人既然敞着脸得以看见主的荣光,好像从镜子里反照,就变成主的形状,荣上加荣,如同从主的灵变成的。……因为神吩咐那光从黑暗里照出来,已经照在我们心里,使我们得知神荣耀的光显在耶稣基督的面上。”(哥林多后书 3:16-18;4:6)
虽然我们现在无法用肉眼看见神(正如我们将在国度完全降临时所能见到的那样,约翰一书 3:1-3),但我们可以在信仰中部分地领受祂的荣耀,这种信仰的目光能改变我们的生命(哥林多后书 4:6)。在祷告中,藉着复活的基督赐下的圣灵,当我们默想神的话语时,我们的心灵可以感受到耶稣的荣美与荣耀,使祂的良善、慈爱、智慧、喜乐和平安在我们里面成长。
摩西在荆棘火焰中所见的神荣耀的火,以及世界最终更新时的神圣之火,如今已经进入了我们生命之中。这正是五旬节那天,门徒头上如火焰的舌头所象征的(使徒行传 2:3)。如今,每一个基督徒都是一丛小小的“燃烧荆棘”,是一个新创造,在信仰中仰望主的荣耀,被塑造成基督的形象。
群体的荣耀
尽管圣经将个体基督徒称为神的殿,被圣灵充满(哥林多前书 6:19),但它也将整个教会视为神的殿:“你们来到主面前,也就像活石,被建造成灵宫 [圣殿]”(彼得前书 2:5)。这里使用了现在进行时,表明基督徒作为个体的“活石”正在被建造成一个共同体,在基督的同在中合一。在这个共同体中,彰显着“来世的权能”(希伯来书 6:5),这一短语不仅表明天堂降临于地,也意味着未来被带入现在。神的荣耀降临人间,不仅改变个人,也创造出一种全新的社会形态——教会。保罗写道:“我们却是天上的国民”(腓立比书 3:19-20)。
这里的“国民”原文是 politeuma,更准确的翻译是“国籍”或“殖民地”。它指的是一个有组织的政治实体,拥有治理公民行为的法律和忠诚。换句话说,它告诉基督徒,他们在社会中的行为准则应基于“天国”的生活方式。腓立比是一个罗马殖民地(使徒行传 16:22),这个词在现代听起来可能带有负面含义,但在当时,这是一种极其令人向往的身份。这意味着所有生活在其中的人都被视为罗马公民,享有罗马的法律特权,同时也必须遵循罗马的法律和义务。
这表明教会不仅仅是一个由蒙赦免的个人组成的团体,而是一个“圣洁的国度”(彼得前书 2:9),一个反文化的群体,一个新社会,在其中,世界可以看见当圣灵开始医治罪带来的各种影响——无论是心理上的、社会上的,还是生理上的——时,家庭关系、商业实践、种族关系和整个生活将会呈现出怎样的面貌。教会必须遵循神的标准、命令和律法,而不是世界的法则,它向世界展示了新的人类社会应有的样式。
天国的殖民地
一个“天国的国民”在地上应该是什么样子?它总是不完全的,是一个持续进行的过程,但其中也有荣耀的微光,如同“瓦器里的宝贝”(哥林多后书 4:7)。
牧师 Jeremy Treat 访问了肯尼亚内罗毕的 Kibera,这是一个极度贫困的地区。他沿着一条露天污水沟前行,污水就流经由木板和干泥搭建的小屋。他看到许多赤身裸体的儿童在污水旁的泥地里玩耍。他经过一个十二岁的女孩,他的向导告诉他,她是一个妓女。当他被这一切压得喘不过气时,他听到了一种声音——最初只是微弱的声音,随后越来越响亮,最终,他认出那是人的歌声。他来到一座简陋的小屋,里面正在举行教会聚会。大约七十个人“放声高歌,用斯瓦希里语赞美神”,他们举起双手敬拜,眼中含泪,脸上带着微笑,充满了祷告和赞美。
是什么能使生活在这样黑暗中的人们拥有如此的盼望和喜乐?Treat 写道:“在那个贫民窟中,我知道天国已经来临……虽然尚未完全实现神未来的应许,但它已经临到了,甚至在我所见过的最痛苦和破碎的地方。”
他看到,神国度的改变既是个人的,也是群体性的。“神的统治正在进入并改变真实的人们的生命。这些人一无所有,却知道在基督里他们拥有一切。”但这不仅仅是一种内心的平静,而是外在的行动。“神的爱被倾注在他们身上,并流淌出去。”他们不仅满足于自己的心灵得救,而是积极地改变他们的社区。“在那一天里,我听到了许多关于他们如何去爱和服事他人的故事。”最后,他总结道:“在那座破旧的小屋里,我看到了一丝将来要更新整个创造的能力的光辉。”
20 世纪 40 年代后期,弗朗西斯·谢弗(Francis Schaeffer)和伊迪丝·谢弗(Edith Schaeffer) 作为基督教宣教士被派往欧洲,推广美国风格的基要主义信仰。然而,在欧洲,弗朗西斯经历了一场信仰危机,部分原因是他在教会圈子里看到的冷漠和缺乏爱心。在一段时间的疑惑之后,他重新回归了正统的基督教信仰,但这次,他决心建立一个真正体现神国度的群体——一个可以让人们亲身经历基督信仰真实性的社区。
1955 年,谢弗夫妇在瑞士阿尔卑斯山的一座小村庄外创立了“L’Abri”(法语意为“避难所”)。 最初,这项事工仅仅是他们的长女——当时在洛桑大学就读——邀请同学在周末回家吃饭、散步、讨论信仰。
但很快,谢弗夫妇接触到了当时在美国尚不普遍的问题。越来越多的欧洲年轻人不仅失去了对教会的信心,甚至对任何普遍真理的信仰都产生了怀疑。他们正在经历一种文化变革的影响——这后来被称为“后现代主义的冲击”,但当时人们尚未为此找到确切的术语。这些年轻人面临的新问题包括:如何找到人生的意义?道德价值和正义的根基何在?如何建立稳定的身份认同?以及如何处理内心深处仍然无法摆脱的羞耻感?
谢弗夫妇的事工 “是一项长期而多层面的努力,帮助这一代被孤立、迷失的怀疑者。”
谢弗夫妇的服侍方式很简单——他们邀请年轻人到家中作客,以最温暖、最慷慨的款待接待他们。他们关注年轻人内心的困惑,不论对方的背景如何。他们用心倾听,并不过分强调自己的神学立场或试图强迫对方接受福音。然而,他们始终充满信心地表达:基督教提供了人类所有困境中最完整的答案。
他们并没有预设好的教学计划,而是让学生们的疑问引导对话。他们愿意与年轻人所沉浸的文化、文学、艺术对话,并在此基础上提供**“对真实问题的真实回答。”**
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年轻人来到 L’Abri,许多原本最不可能接受基督教信仰的年轻人最终归信基督。 当他们被问及是什么因素促使他们信主时,他们的回答是:这个社区的独特性。
L’Abri 之所以独特,是因为它兼顾了真理与爱。在其他社区中,这两者往往难以平衡。要么是过度包容,导致对真理的 relativism(相对主义);要么是严格的正统信仰,却带有对“错误人群”的排斥。然而,L’Abri 并不属于任何一个极端。它所展现的属灵现实,无法用其他任何方式解释——除非基督信仰是真实的。
甚至 弗朗西斯的儿子弗兰克·谢弗(Frank Schaeffer),尽管后来放弃了家族的信仰,仍然见证了 L’Abri 的真实与影响。例如,谢弗夫妇坚持传统的基督教性伦理,但当未婚母亲来到 L’Abri 时,她们仍然被以爱心接纳。
“我们的‘单身母亲’有时由妈妈(伊迪丝)或其他工作人员陪同前往 Aigle 医院分娩。罪就是罪;但因为我们都是亏缺了神荣耀的罪人,所以怀孕并不被视为羞耻。同样,精神疾病也不会被贴上污名。”
L’Abri 的长期开放款待,对于谢弗夫妇而言,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情感上,都是沉重的负担。而所有的客人和同工都看在眼里。弗朗西斯写道:
“在 L’Abri 事工的最初三年里,我们所有的结婚礼物都被消耗殆尽。我们的床单被撕破,地毯被烧出洞……毒品被带进我们的家,人们在我们的房间里呕吐。”
他们的儿子弗兰克也见证了这一点,并深受感动:
“我看到我父母的怜悯是始终如一的……他们的慈善不是交给政府通过税收去执行,也不是在远处以某种‘慈善姿态’进行,而是他们真正敞开自己的家门。结果,我们家的餐桌周围汇聚了形形色色的人群——从精神病患者到牛津大学的学生,以及所有需要帮助的人。他们为神辩护……但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的,是他们愿意拿出物质、隐私和时间,甚至冒个人风险,毫无保留地付出。”
这就是“天国的殖民地”——完全不同的背景,却同样展现出神国的能力。
L’Abri 是一个 坐落在瑞士阿尔卑斯山的山间木屋,影响了欧洲最聪慧的年轻人。而在非洲肯尼亚的基贝拉(Kibera),一间简陋的小屋,在贫民窟最黑暗的地方成为神国的灯塔。
看起来截然不同,实则完全相同。
世界的智慧可能会在欧洲建立一所大学,在内罗毕设立一个社会服务机构。但这些都不过是单向提供产品的机构,而不是从根本上改变生命的属天群体。
L’Abri 和基贝拉的小教会,都是神国的“实验基地”,都是因基督的同在而更新的群体,展现了神的荣耀与爱如何重新塑造人类社会,使之不再围绕人的荣耀和权力,而是围绕神的荣耀与爱。
在这两个地方,我们都可以看到 “来世的权能”(希伯来书 6:5)的一丝光辉——那最终将更新整个世界的力量。
世界的荣耀
在诗篇 72 篇中,诗人描述了一位统治“直到地极”(诗篇 72:8)的王,“日月长存”(诗篇 72:5)。这位王“怜恤贫寒和穷乏的人……救赎他们脱离欺压和强暴”(诗篇 72:13-14)。当这一切发生时,人们要说:“耶和华——以色列的神是应当称颂的……愿祂的荣耀充满全地”(诗篇 72:18-19)。
在弥赛亚的统治下,神的荣耀不仅仅体现在敬拜和属灵的经历中,还体现在当寡妇、孤儿、外邦人和贫穷人终于得到公义的对待,并从压迫中得自由的时候。而在世界的文化中,人们则是“要为自己留名”(创世记 11:4),即,他们为自己的荣耀而活,而不是为神的荣耀而活。当人们追求自己的荣耀时,结果便是冲突与剥削。但当神的荣耀充满全地时,必将带来完全的和平、和谐与公义。
基尔哈德·沃斯(Geerhardus Vos)在《神国与教会》中写道,自基督复活以来,“神国的力量……已经开始运行”,而且不仅仅在教会的墙内。他指出,神国的目的在于更新整个世界,因此,它“意图渗透……整个人类生活”。这并不意味着教会要推行某种神权统治,而是当基督徒以爱邻舍和荣耀神为工作中的最高目标时,那么在“科学……艺术……国家……商业与工业”等领域,就会建立更公平、更正直的关系。人们不再通过践踏别人来获得成功,而是通过彼此依存和相爱来共同繁荣。
神的阶梯——耶稣基督
“耶稣看见拿但业来,就指着他说:‘看哪,这是个真以色列人,他心里是没有诡诈的!’
拿但业对耶稣说:‘你从哪里知道我呢?’
耶稣回答说:‘腓力还没有招呼你,你在无花果树底下,我就看见你了。’
拿但业说:‘拉比,你是神的儿子,你是以色列的王!’
耶稣对他说:‘因我说在无花果树底下看见你,你就信吗?你将要看见比这更大的事!’
又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你们将要看见天开了,神的使者上去下来在人子身上。’”
——约翰福音 1:47-51 (和合本)
在创世记中,雅各欺骗年迈失明的父亲以撒,从而夺取了本属于长子以扫的祝福。当以扫发现自己被欺骗时,他愤怒至极,想要杀死雅各。于是,雅各不得不逃往旷野,流离失所,孤立无援,心中充满恐惧和绝望。他在荒野中找了一块石头作枕头,躺下睡了(创世记 28:11)。
在梦中,他看见一座巨大的梯子,直通天际,神的使者在梯子上上去下来。在圣经中,天使象征着神的荣耀同在。然而,我们已经看到,神的荣耀和同在是罪人无法直接进入的。当以赛亚看到高高坐在宝座上的圣洁之神时,他惊恐地呼喊:“我灭亡了!”(以赛亚书 6:5)。
雅各是一个欺诈者,一个未曾悔改的罪人。然而,神竟然在他的梦中向他显现,并向他启示这座通天的阶梯。为什么神会临到雅各的生命?天堂为何向他打开?神如何能亲自进入这个欺骗者的生命?
几个世纪后,答案出现了。
耶稣的门徒腓力找到他的朋友拿但业,对他说:“我们遇见了那位弥赛亚,就是拿撒勒人耶稣。”(约翰福音 1:45)。拿但业嘲讽地说:“拿撒勒还能出什么好的吗?”但他还是随腓力去见耶稣。当他们相遇时,耶稣对他说:“我看见你在无花果树底下。”我们不知道拿但业在树下做了什么,但他自己知道,因此大为震惊,立刻认出耶稣是神的儿子,以色列的王。
然而,耶稣的回应更加震撼:“你因我说看见你在无花果树底下就信吗?你将要看见比这更大的事!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你们将要看见天开了,神的使者上去下来在人子身上。”(约翰福音 1:50-51)
这是一个惊人的宣告!
许多古老的神话都讲述过一个 “天梯”(axis mundi)的概念,它是连接天地的通道,借助朝圣者的努力,人可以藉此通往神圣领域。如果耶稣只是说,“我能指引你找到通往天堂的道路”,那祂只不过是一个伟大的先知,如同其他宗教的创始人一样。
但耶稣并没有这样说。祂说的不是“我可以带你去”,而是“我就是那通往天国的道路”。
“天与地的交汇点在我身上。”
“我的生、我的死、我的复活,将使荣耀之灵进入世界,并进入你们的生命。”
C.S. 路易斯曾写道:“世界那无情的围墙中,被‘我们的伟大元帅’打开了一条裂口。”耶稣突破了人与神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因此,对于所有像雅各这样的人——那些看似已经毁掉自己人生的人,那些流浪在旷野、以石头为枕头的人——耶稣带来了无限的盼望。
即使是我们,也可以在基督里得着神的荣耀与能力。